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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初夜】时之楔（六）·心意

+应该是三谢拆没跑了，我这是个重生之后没那么多负担的初七（。）

+差不多一年没写东西复健中希望能吃，哦哦西跑不了了，流月城高阶炮灰三人组也很可爱呀（你），粉到深处自然黑。

+哦草都快完结了才表白……

+估计还有一更或者一更加尾声完结…………不介意到时候是打印店粗劣材质的话，交换可继续来留个言？？？

+以及明天高考的大家加油？？

六、心意

 

 

将雩风架回宿舍已经是深夜。

虽然雩风似乎被什么邪魔外道所控制，但出门的时候居然乖乖在宿管大妈的登记薄上写了异常出行的申请，不知道它是不是在想做戏就做全套，但这让初七进宿舍时方便了不少。

已经睡着又被初七敲玻璃叫醒的大妈头顶着卷发棒睡眼迷离：“打吊针回来啦？”

“嗯。打扰阿姨了。”初七模仿雩风的笔迹签了个字。

“这病歪歪的还不如直接在医院躺到天亮。”大妈撇撇嘴，收起本子回去睡了。

 

 

穿过长长的走来来到宿舍门前，隔着门初七就听见风琊一声大吼：“照亮！照亮我的归、归途！”

既然在说梦话，那就不会轻易醒，初七放心地推开门，将雩风软绵绵的身体扔在了床板上。

 

 

匆匆洗把脸躺下，初七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。月光柔软地洒入室内，明川的磨牙声和风琊的梦话他早已听惯，一切都和他刚来到这个寝室时一模一样，然而无法入睡的理由却变了。

是他变了。

他喜欢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。

沈夜透过他看到的，从来都是‘谢衣’。一切拒绝或松动，喟叹或关切，都是只属于沈夜和‘谢衣’的久远过往，与他没有任何关系。

今天晚上沈夜最后那句话，是告诫，也是拒绝。他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少凶险，他甚至无法对沈夜说“只要是你，我死也甘愿”。

他有什么资格呢？纵使自己想要去保护他，但是区区凡人之躯又能做什么？不是‘谢衣’出手，他早已死于非命。若不是沾染了魔气，书店里那些与沈夜、与‘谢衣’有所牵连的人们，他一个都看不见。

他只是一个彻底的路人。

〖所以你就放弃了么。〗

一个与‘谢衣’相似的声线蓦地浮现在他脑海，但语气平板生硬，乍一听就像是机械在发声。初七低头，是倒影中的黑衣人。

〖喜欢他，是自己的事情。和他有什么关系。〗

“但是……”

当自己以‘谢衣’的身份回头看向沈夜时，初七敏锐地捕捉到了沈夜眼中来不及掩藏的哀痛。或许沈夜当年确实杀了‘谢衣’，然而死者已矣，那痛楚却会伴随生者一世。初七不希望沈夜再露出那样的神情。

〖那么，不背叛他不就好了。如他所愿，任他差遣，不要在他之前死去。我就那样守了他一百年。〗

黑衣人声音淡淡，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。

〖世上没那么多难不难，只有会不会后悔罢了。〗

“……你又是谁？”

黑衣人嘴角一挑，取下面具。水面之下，竟是一张与‘谢衣’如同镜像的脸，唯一不同的，就是在右眼下方有两点殷红如血的纹路。

“你……也是‘谢衣’？你们到底……”

〖这种问题，从来没有意义。〗

初七猛然惊醒。

他抬手抚摸自己的脸侧，黑衣人脸上的纹路与自己的伤痕一模一样。

黑沉的天际已经泛起苍白的光芒，睡意全无的初七干脆盘腿坐起来，看着那一线天光渐渐侵蚀了黑暗。

 

 

明川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，看见初七在收拾书包准备出门。

“唔？你中午回来吗？回来带个饭？”

“估计要到晚上。”初七回答，背起包就出去了。

“哦。”明川翻个身，又睡着了。

 

 

“书店”来了个烦人的家伙。

但似乎只有沈夜这么觉得。沧溟华月不知道为何非常欢迎那个少年，瞳这个叛徒早就和他一起研究现代机械构成去了，就连小曦都时不时跑过去蹭蹭新认识的“初七哥哥”。

只有沈夜觉得不自在。

“我昨天已经说得够清楚了。”他趁其他人不在近旁的时候压低声音对少年说。

“我知道。”少年看着沈夜，琥珀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出沈夜的影子，沈夜不觉避了避。少年的回答是一个陈述句，没有沮丧也没有渴求，他只是平静地表达了他知道沈夜的意思，并且，他还是选择到这里来。

沈夜莫名有些焦躁：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
少年张了张口，但最后只是摇头：“我什么都不要。”

沈夜被少年的回答弄得完全没了脾气：“那好，你身上之前附着的魔气并未根除，在‘祭舞’仪式之前，我也没有理由不让你来。但是”——他伸指一点少年的额头——“不许惹事！”最后已是负气的语气。

出乎沈夜意料，少年的表情却像是得到了什么莫大的恩准，他甚至微微笑了起来：“是，一定不会的！” 沧溟和华月在一旁掩口笑，在读报纸的瞳扬起了一边眉毛，连小曦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跟着起哄：“哇！哥哥准啦！万岁！”

这帮人一个个不帮着解围都在看热闹，简直反了，沈夜叹口气，摇头离开。

 

 

初七从此成了“书店”的常客。

不上课的时候他就泡在书店里，和瞳研制探测魔气残片的仪器，给沧溟华月借最流行的狗血小说，整理从古籍到新闻上疑似有魔气显现的信息侧面辅助残片收集。连沈夜也不得不承认，初七的到来给寂静已久的“书店”带来了勃勃生气。

但是他越来越受不了少年看他的眼神。

那样安安静静，只要能看见自己似乎就再无所求的神情。

他不是谢衣，他们没有师徒之谊也没有性命之债。

他也不是影卫初七，没有蛊虫、誓言和曾经。

他们之间没有过往的交集。

然而少年就这样介入了他的生活。

沈夜没法向他要求什么，更给不了他任何承诺。但为什么就会有这样的人，只要看到你，就像得到了整个世界呢？

“你自己问他，人心的事情，我怎么知道。”诤友瞳毫不留情的回答，“你如果觉得那是什么病，我反倒可以去切开看看——或者切开你也无所谓。”

“不行！哥哥和初七哥哥瞳瞳你谁都不能切！”小曦抗议道。

“阿夜你真是个大笨蛋。”沧溟笑得捶桌子顿足。

“初七也……真是可怜。”华月叹息着。

沈夜被他们吵得头疼，索性破罐子破摔：“好好好，我自己去问！”

 

 

正当他们闹腾的时候，初七架着被打晕的风琊出现在门口：“瞳，我在宿舍组装仪器的时候它对风琊有反应，于是我就把仪器和风琊一起带来了。”

于是不一会儿果然从风琊的脖项处引出了一道细微的魔气。

“唔，没想到真会有效果。”瞳看着仪器似乎有些愉悦。“那你先研究着，我把风琊送回去马上就来。” 初七架着风琊正要转身离开，却被小曦叫住了：

“初七哥哥你等一下，哥哥有事问你。”

“小曦！”沈夜想要阻止，但已经迟了，初七回头看着沈夜，还是那样宁宁静静的眼神，他在默默等着沈夜发问。

“你……究竟为什么愿意这样？”

“我真的不需要任何……”

“回答我。”沈夜打断他，语气严厉得带上了威胁：“你到底想要什么？”

初七神情有瞬间的茫然，他看看沈夜，又看了看在沈夜身后挤眉弄眼的一群人，突然有些羞涩地笑起来：“一定要说的话，大概就是……因为我喜欢你吧。”

“我看见你就觉得开心，所以，只要能看见你，就足够了。”

TBC